第2年

【靖苏/凯歌】庄生

#伪前世今生

#涉凯歌,非现实向

 

胡歌醒过来的时候满头冷汗,这是第七天,心理医生给的药已经吃了三分之二,胡歌拧开瓶盖,苍白色粉末从盖顶洒落开来,在昏黄的灯光下飘动。

他盯了那些白色粉末一会儿,脑中诡异地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。

如果把所有药片仰口入喉,等那些细小的粉末灌满食道,或者会在胃酸作用下融入骨血,带来长长久久不被打扰的沉静,而他也就可以安稳地睡过去,再不用被噩梦折磨得心力憔悴。


长眠是他目前唯一需要的东西。

那么,选择去死吗。


“苏先生…”

“小殊,你跟我说句实话,你的身体究竟如何?”

“一直喜欢着…”


胡歌仰头躺下,修长的手指拧动着眉心。

那个束发金冠的模糊人影。

在知道他是谁之前,不能就这样结束吧。


毕竟是因为他,自己的生活才落到如今这样残破的地步。


胡歌动作流利地打开了一盒新烟,袅袅青烟里,想起自己的男朋友。

王凯呢,王凯去哪里了。


凌晨两点的公寓,空旷的双人床上,胡歌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身侧平整而又冰冷的床铺,狠狠地吸了口烟后,既轻又沉重地叹了口气。


这是他和王凯在一起的第三年。


当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破例,胡歌曾经认为这大概就算是爱情。

他是个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人,即便是作为编辑,看过无数个缠绵悱恻的故事,他也不相信两个人之间会有缘分这个词的出现,或者说在他看来,一见钟情的只是一张极端美丽的脸,是观者一瞬间错把对美的欣赏当做了喜欢。

胡歌从未想过,他自己也会有一天到了这个观者的位置。

王凯是他的破例。

他记得那天风声雨声,他站在公交站缩着手等调来的编辑交接工作,远处风雨里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,用极好听的男声温柔地问他是不是约定好来接洽的编辑。

而只是那一面,那第一面里他对于他的吸引力,仿佛风从天来、雨落屋檐,自然而然又避无可避。


后来他们相爱了。


在他们相爱过的那些日子里,胡歌抱怨过很多次王凯这个人不善言辞不会浪漫,知道他们恋情的女编辑用酸溜溜的语气在杂志娱乐版揶揄道:恋爱中的抱怨就像在说钻石打磨得不够好看,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暗中炫耀。所以热恋时胡歌的调侃虽然很多,明眼人却也能看出,总是他最感到满足,这个人一向笃定相爱如海,激情澎湃,而任何阻碍就如汪洋中的顽石,总会被汹涌澎湃的浪潮一一磨去。


可他忘记了,大多陆地扎根于海洋。


胡歌很少回忆起他们的争吵,只记得在自己忙于案牍的深夜里,那个人始终温厚沉默,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或者白水。记得那些凝聚灯光的水光粼粼,曾一度被他奉为爱情的最闪光点。

记得有时他陷入故事中不能自拔,那个人皱着眉头喊他几声,未有回应后会放下手头的事情,一把将他的文稿扯走,牵着他的手走向床铺,记得他仿佛瞬间少了十岁,像个求关注的青春期少年,为了那段来自恋人为数不多表现出的明确的霸道和在乎,他后来几乎成了演员,总是表演着感同身受,尽管他面前摊着的也不过是个平凡的故事而已。


这份恋爱的后期里,胡歌不愿意看见王凯总是因为担心他而皱着眉头,自己学着去把工作与家庭分开。

王凯果然很欣喜,抱着他坐在沙发上,一遍又一遍地谈北海道的风雪、夏威夷的阳光和那个只有两个人与半生美好时光的院子。

他从来没有那么侃侃而谈过,胡歌一边打趣一边盯着王凯下巴上淡淡的青色,他听他说院子里绿草繁花,听他说真切的白头偕老,第一次想着一辈子。


比梦境还要折磨人的到底是什么。

胡歌在回忆里苦涩地笑着。


人总是这样,以前被体贴环抱时还不觉得幸运,如今总算明白那些温柔来之不易。

那些东西却也不属于自己了。


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。


胡歌喜欢摄影,杂志社拍封面照的时候,他也总去现场观摩偷师,王凯转行写手后,他们杂志社邀请他作为封面写手过来拍照,那天胡歌在看过了杂志社的金牌摄影师拍的几张照片后,强烈要求亲自掌镜,摄影师自然不同意,后来还是王凯帮他说了几句,说自己反正也有时间,就让老胡拍几张也没关系,好说歹说,到底是让摄影师松口了。

胡歌记得那天拿到相机时自己手心里都是汗,他平时虽然跳脱,却不是任性的人,更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,那句换他来几乎是脱口而出的,说完也有些后悔,但是看王凯一副没关系的样子,胡大摄影师还是信心满满地掌镜了。


毕竟那时候他们已经同居了。

谁又能比日日相伴的他,更好地拍出王凯的风骨呢。

那是胡歌第一次在形容王凯时,用了风骨这个词。

那也是,噩梦的开始。


——TBC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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